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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顺着圣母像脸颊流下，看着像是在恸哭。

    原本这些警员心底那最后一丝对信仰，对神秘学的尊重，对神父神圣性的幻想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雷蒙脊柱笔直，下颌微收：“主仁慈恩泽他的子民，如果这些金钱能帮助到你们，就尽管拿去吧。”

    “是吗？”米尔顿淡淡说道，“那你可真大方。”

    “如果您满意了，就请离开吧。”雷蒙垂首，仿佛自己是那愿意为了信仰忍受莫大屈辱的忠贞信徒，“下次来时，在心中忏悔即可，主会听，主知道，主宽恕。”

    米尔顿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找了一张长凳坐下，饶有兴趣的问道：“否则呢？”

    否则呢……

    雷蒙愣了一下，实在是没想到米尔顿居然还能问出这个问题。

    神棍不就靠一个无法证伪也无法证实吗，现在米尔顿铆足了劲让他证实是个什么意思？

    说实话，雷蒙知道米尔顿恐怕是因为自己给莱曼检查站通风报价这个事找上来的，但他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而且也没留下任何证据，米尔顿没办法把自己怎么样。

    最多就是把现金没收，最多羞辱两句，把在他房间里收藏的那些内衣曝光出去。

    那又如何？

    这些又不是死罪。

    等风头过去，他找个借口离开小镇，把存款取出来就行了——这些现金并不是他的主要积蓄。

    “主不在乎……”

    “哦。”米尔顿恍然的点了点头，挥挥手，芙萝拉从门外走了进来，把几张放在塑料袋子里的单据递了过来，“‘主’原来是这么好的人啊？”

    “主当然是最善良，且最全能的存在。”

    “嗯……”米尔顿就着直升机的探照灯，看了看那些单据，点头道，“还好我没收了很多人的银行账户，顺带紧急查了一下他们的汇款记录。”

    虽说哪怕找不到这些证据，米尔顿也不会放过雷蒙，但他实在没想到这些人汇款手段这么简单暴力，洗钱手段这么低级。

    甚至有的所谓的“洗钱”，就是在他手上的那几个银行账户上随便走了几趟。

    还真被找到了佩德罗、瓦尔塔、劳尔和雷蒙的转账记录，数字还不小。

    当然，最主要的不是这些……

    而是雷蒙和老院长之间的转账记录。

    教堂果然和医院之间有勾结，一起做了人口、尸体和器官走私生意。

    “1992年x月x日，卷宗报告刚下葬的尸体在教堂墓地失踪，同时，你获得了一笔来自诊所的公对私汇款。”

    “1992年……”

    “1993年……”

    “1994年……‘老板’的尸体失窃，差不多这个时候，你获得了一笔来自劳尔账户的汇款。”

    “你做了那么多坏事，却还是没得到惩罚……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第一种，你的主是邪神；第二种，你的主不存在。”

    “很遗憾的通知你，你的这些行为构成了逃税罪，我要合法征收你和你的神的所有财产作为弥补以及罚款。”

    米尔顿说完，把这些单据复印件往地上一扔，笑了笑，没再说后面的话。

    现场一句其他的话都没有，但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却慢慢积攒了起来。

    不知有多少人的亲戚朋友就这样失踪了，通过之前的电视直播，他们知道了医院在做这种事情。

    但是却不知道原来他们经常会进入，经常祈祷的教堂也是这样一片藏污纳垢之地。

    那个整天说行善，读《圣经》读的声情并茂的神父，竟然也参与了这样的走私！

    在场不少警员都是受害者，要不是米尔顿站在前面，他们恨不得直接把雷蒙给撕了！

    雷蒙脸色惨白，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米尔顿站起身来到雷蒙面前，心中浮现出了一点恶趣味，他双手握着左轮，像是在祷告。

    “神父先生，刚刚你说什么？你说你的主是全知全能者，而你是你的主的在人间的代行，是吗？”

    “你……”

    米尔顿抬起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神父安静：“那请问，你可以帮我向你的主问一个问题吗？”

    雷蒙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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