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这……不是亵渎。 这是医道复苏。 他佝偻的身影在火光中剧烈一震,六十年来紧锁的心门,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曾以为守护典籍便是守住了医道真意,可如今才明白,真正的医道不在禁锢,而在流通;不在藏匿,而在救世。 药聋僧踉跄上前,破袍拖地,颤抖的手捧起一抔焦黑泥土,那是曾被焚毁的《天医卷》埋骨之所。 他仰头,泪流满面,声音嘶哑却坚定:“大人……您守了六十年的誓,或许……本就是错的。” 话音未落,第六问自残卷之上缓缓浮现,字迹由灰转金,带着一种穿透生死的诘问之力: “你可惧死于医道之前?” 风止,火静,连地底的哀鸣都暂停了一瞬。 云知夏立于火焰中央,白衣染血,唇色苍白,却忽然笑了。 那笑极轻,却如利刃出鞘,斩断所有迟疑。 “我早已死过一次。”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回荡在每个人耳中,“实验室爆炸时,我死在师兄的算计里;原主咽下毒药时,我死在权谋的尘埃中。可我回来了——不是为了活,是为了行医。” 她抬手抚过心口,那里跳动的已不止是心脏,还有无数病患的呼吸、哀嚎、期盼,交织成一座无形的山岳压在她肩上。 “我当然惧。”她一字一顿,目光如炬,“我惧痛,惧孤,惧无人理解,惧救不了所有人……但我更惧的,是明明能救,却因怯懦而袖手旁观!” 她猛然抬头,直视那高悬的第六问,声如惊雷: “我惧,但——我不止步!” 话音落下,天地骤震! 整座药墟轰然抖动,石像自断首处迸发出璀璨金光,尘封千年的裂痕中,一块拳头大小的晶石缓缓浮出,悬于半空——那是一颗跳动的“心石”! 它通体剔透如琉璃,内里却流淌着暗红如血的光流,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低沉如鼓的心音,仿佛有百千医者之魂共奏一曲《济世长歌》。 血典童跪倒在地,双手合十,泪水滚落:“它……在跳。它说,等到了……等到了那个敢直面死亡,仍不肯停步的人。” 墨三十二抹去嘴角黑血,望向女主背影,眼中燃起前所未有的敬意。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已不再只是个医者——她是医道本身的回应者。 而就在这心石跃动、万籁俱寂之际,遥远南方的地平线上,一道乌云悄然汇聚。 那里,瘟疫正在村落间蔓延,蛊虫在暗夜中爬行,盲者无医,哑者无声,癫者被弃,痛者无药…… 风,开始往北吹。 云知夏缓缓转身,望向那片黑暗深处。 她的目光,像一盏即将点燃的灯。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