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两人擦肩而过。 魏千符眨了眨眼,将本也不明显的泪意隐去,也懒得再提刀,干脆以手做刀,朝着绳子劈去。 身后剑鸣声响。 寒气袭来。 “这能刺中就怪了。”詹负纯暗道可惜,除却慕青雪,所有人中,其实云芽是最有机会伤到魏千符的人,但也不是这样啊。 直接抽剑刺去。 这动作慢的,别说魏千符了,就是她,在听到剑出鞘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反应过来了好吗,一击不中,只会让对方产生警惕,下一次偷袭的概率只会更低。 白白浪费了一个好机会! “噗!” 三尺青锋穿透魏千符的左边肩膀,他低头看去,惨然一笑。 他躲得过。 只是想赌一把。 赌他的夫人不忍心。 可惜。 自己又痴心妄想了,就跟小时候对母亲有所期待一样,可是直到死,他在母亲眼里仍然是“天赋卑劣的杂种”,永远比不上哪怕背叛隐雾宗的哥哥。 情之一字。 小的时候没有,长大了人家也不会给你,喂狗都不会给你,他赌输了,愿赌服输。 “这也行?” 詹负纯目瞪口呆。 不过立刻明白过来,应该是魏千符故意放水,没想到啊没想到,她无恶不作的小叔叔,居然还是个情痴,但是—— 云姨你刺准一点好不好? 这还差着两寸呢。 她比刚才觉得云芽刺不中更加惋惜,恨不得亲自过去,把那长剑扭两圈,捣烂魏千符的心脏才好。 “夫人。” 魏千符声音藏着一丝倦意。 伸手紧紧握住剑尖,缓缓开口:“杀人不是这么杀的,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切忌心慈手软,犹犹豫豫,除了我,谁肯给你第二次机会?” 他一边说着。 一边用力扭转剑尖,长剑在他心脏旁旋了一百八十度,鲜血顺着衣角滴落。 攥紧剑尖的指缝间亦是不停涌出鲜血。 “我去。” 这得死得透透的了。 詹负纯看在眼里,一边觉得自己的心也有点疼,一边在脑海里欢呼雀跃,魏千符,你死了,你这次绝对死了,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 云芽握着剑柄,也跟着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她颤抖出声,却不知道说什么,还没等想好的时候,剑尖处忽然传来一股向前拉的大力,她跟着向前一冲。 剑柄根紧紧贴着魏千符的后背。 鲜血顺着染红她握住剑柄的拳头上,云芽瞪大眼睛,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不可思议。 “是不是奇怪我怎么还没死?” 魏千符开口。 被搅碎心脏,他却连一点虚弱感都没有,右手仍然握着剑尖,左手在怀里一掏,朝地上扔去一个不知什么材料做的小傀儡。 那小傀儡心脏处有一个洞,看着破破烂烂,有几分丑态。 他却目光温柔。 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往事:“傀儡替身之法,还是你当初舍命替我偷的——” 那时两人相依为命。 虽然挨打挨骂,从早到晚活在随时可能死亡的恐惧中,但是现在回忆起来,却是他生命中,屈指可数的几段美好时光。 明明是自己先遇到云芽的。 可他当时太弱小,名义上是二公子,过得却连最低级的奴仆都不如,只能眼睁睁看着哥哥将云芽收为侍女,然后就是理所当然的。 连父母都视他如仇敌,视哥哥如举世珍宝。 云芽又能如何。 如果他没有二公子的身份,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低级奴仆,恐怕也和所有人一样,对哥哥心悦诚服,五体投地。 可两人偏偏一母同胞,流着一样的血! 都是亲兄弟。 凭什么一个只能接受另一个的施舍? 魏千符不肯认命,然后便是逆天而行,哪怕忍受再大的痛苦,他也要改变天生绝脉,无法修炼的事实,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最高处去。 哥哥死时。 他曾经以为自己胜了。 可低头看见刺穿心脏的剑锋,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胜负早已分,擂台上只有他一个人,对着假想敌疯狂的撕打,像个散场后还在演戏的小丑。 第(3/3)页